我的故事我来说——一名妇产科医生的保胎之路

我是一名妇产科医生，面对复发性流产的患者，我也曾以平静的语气告诉她，这是优胜劣汰、自然选择的结果，休息几个月再备孕。既往所学的知识告诉我，自然流产的发生率为15%～25%，且临床上仍有40%以上的患者病因不明，所以对于一部分流产的患者我们妇产科医生是深感无力的。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三年我的身份由一名妇产科医生转变为复发性流产的患者。

(一)经历第一次胎停

2016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怀孕没几天开始阴道流血，当时我想是孕早期着床出血。怀孕6周时监测孕酮、HCG，数值都很低，超声检查未见胎心、胎芽，我以为是排卵时间晚，孕8周时HCG数值翻倍不好，复查超声没有胎心、胎芽，孕囊发育也不规则，确诊胎停。当时我还是比较淡定的，女性第一胎自然流产的概率在20%以上，所以我想这次也许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尽早做流产，降低对子宫内膜的损伤。

（二）经历第二次胎停

2017年5月14日，这一天是母亲节，上班时楼下保安送给我了一支康乃馨，我当时特别开心，并且有一种预感，今天会有好事发生。我当时月经刚刚推迟2天，下班回家后立即迫不及待地测了个尿妊娠试纸，再次发现怀孕。这次全家人都格外谨慎，单位领导、同事也对我照顾尤佳，手术不用上，能坐着就不站着，并且早早地我就吃上地屈孕酮，打上黄体酮。7周的时候做超声看见胎心胎芽，这次我觉得板上钉钉是没问题了。怀孕11周的时候去超声科做NT，再次发现胎心消失，胚胎停育，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难以接受，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这一次我已经很小心了，而且用上了保胎药怎么还会胎停，现实为什么这么残酷，再一次剥夺我成为母亲的权利，怀孕、生孩子对于别人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到我这怎么就这么难。那天吃完药流药物后下腹部袭来一阵阵剧痛，随着宫缩的加重，一个初具人形的小胎儿从体内排出，心就像被剜了个窟窿，身心剧痛。流产后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不亲身经历永远难以理解，经过这两次流产我深深体会到了复发性流产患者的痛，这种痛苦不光来自身体更多是来自心理。反复药流刮宫增加了身体的创伤，一次次的疼痛又损伤了女性孕育的自信，同时加重了再次怀孕的恐惧，这一次次的打击伤害的不仅仅是女性还有她们背后的无数家庭，随着女性年龄的增长、生育能力的下降及周围长辈的催促，恶性循环不断加重，女性会越发恐惧、惊慌甚至抑郁……

（三）求医学习之路

经历过两次流产后，我知道再次怀孕流产发生机率为40%，必须系统排查、找出病因，所以针对遗传、解剖、内分泌、生殖道感染、免疫、凝血及男方因素依次排查，哈尔滨各个三甲医院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中医、西医也全都看了，得出的结论是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修养三个月后可以继续要孩子。之前的两次遭遇已经把我的信心消磨殆尽，我也没有勇气再次面对流产，所以下次怀孕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这时我们科的蔡主任向我推荐了北医三院风湿免疫科的刘湘源主任，说他是全国看复发性流产的大拿。我老公开始上网查询刘主任的信息，发现刘主任无论是在医生同行间还是在患者圈里都有着很高的口碑，患者们都尊称他为“送子观音”，经他手保胎成功的患者不下千例，所以我们小两口踏上了进京求医之路。

我们首先尝试网上预约挂号，当时是2017年7月份，老公在学校实验室和一帮师兄弟帮我抢票，奋战一宿，第二天告诉我弄到一个号是10月份的，我想多等几个月也行，毕竟是知名专家，能挂上号就已经很幸运了，谁知接下来老公说是2019年的，一听我就崩溃了，2019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妈呀！当时借助自身医生的便利条件、多方打听各个渠道，我们终于挂上了刘主任的号，当时刘主任的号已经被黄牛炒到2000元一个（这2000元里并不包含挂号费）。（提醒各位姐妹，尽量不要挂黄牛号，一是有被骗的可能；二是患者个人信息外泄；三是黄牛挂的号与患者本人姓名不符，导致医生无法开化验。刘主任个人的患友之家上有详细的挂号攻略，大家可以按攻略挂号，实在挂不上，也可以选择在刘湘源患友之家或好大夫上电话或图文咨询刘主任，都是刘主任亲自回信，大家放心刘主任特殊的口音一般人是模仿不来的。）价值决定价格，同时价格又受市场供求关系影响，围绕价值上下波动。高昂的黄牛票也从侧面反应了刘主任的高超医术及患者极高的认可度。所以我俩对这来之不易的号格外珍惜，就诊前上网查找各种看病攻略，从“添乱帮”上提前下好表格病例，查看就诊策略，按照缺少的检查项目在北京依次查全，争取看一次病拿到整套治疗方案（提醒各位患友，钱一定要花在刀刃上，面诊刘主任前一定要在“刘湘源患友之家”上下载最新就诊表格病历，并尽可能查全带下划线的检查项目，化验不全刘主任是无法全面诊治的，第一次挂号如果只是让刘主任开化验单，那这个号就太可惜了）。看着各种从未见过的化验单及上上下下的箭头，我的心里五味陈杂，开心的是终于看到异常检查项，发现自身有一定问题；难过的是我一张化验单也看不懂，感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不知道能否治好。老公拿出了一个大厚本提前写下要问的各种问题，同时准备好录音笔生怕漏下刘主任说的任何关键诊疗信息。做好充足准备，终于迎来了就诊的这一天，推开诊室门就看到刘主任端坐其间，面容和善，看到这么和蔼的医生我的心情立刻放松了一半，为了拉近关系我跟刘主任说自己是一名妇产科医生，但有病不会自医，刘主任笑了笑说“不会治，我给你治呀，你也可以跟着我学呀，学会了帮助更多的患者。”当时我觉得特别温暖，这种感动是从小到大任何医生都未曾给与的，也是身为医生的我身上所缺少的人文关爱。接下来我又详细叙述了自身病情，拿出各项检查单，刘主任专注地看着我的各项化验，最后抬头对我说“你的肿瘤坏死因子超出正常200多倍，这么多免疫相关抗体阳性，卵巢功能也很差，不治疗下次肯定还流产，来拍张照”说着就拿手机给我照了个相，“刘主任我是不是很严重啊，为啥要照相呀”“你的肿瘤坏死因子很高，病历很具有代表性，我要留一个资料，毕竟你还不算太老，如果按照我的方案治疗，下次保胎成功的概率大概90%以上”，听到这句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同时也被刘主任的幽默逗笑，想起一句话，“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说的就是刘主任，他简单的一句安慰使深受流产打击的我重拾信心（很多患者朋友都被刘主任拍过照，请大家不要紧张，这证明你的疾病很典型，同时治疗效果也会很显著，刘主任治疗方案的不断改进也是靠着大量国外最新文献及病友的病历总结，所以大家一定要配合主任，医患双方应该信任彼此、共同协助）。最终刘主任给我诊断如下：抗磷脂综合征+卵巢功能低下，同时让我用上低分子肝素+羟氯喹+美卓乐+益赛普+钙片+辅酶Q10，抗磷脂综合征这种疾病我是第一次听说，上述药物除了钙片，其他的几种也从来没吃过，孕期用药是否会对胎儿发育产生不良影响？怀着忐忑的心理我上网查找国内外文献资料，了解抗磷脂综合征，发现刘主任的治疗方案与欧洲先进国家治疗方案一致，并且孕期及哺乳期用药也是相对安全的，刘主任的治疗方案是严谨、安全、并基于大量临床数据的。

怀孕生孩子对当时的我是头等大事，所以我跟单位请了长假，在北京备孕。用药后第一个月备孕没怀上，第二个月还是没怀上，我的心就开始焦躁了。我卵巢功能本来就不好，来次月经就少个卵，越想越急躁，又去找刘主任调方案。刘主任看看我们俩问道“你们俩是以完成任务的心态要孩子的吧！”我俩点了点头，备孕阶段我一个人留在北京，老公今年正好赶上博士毕业，忙着攥写毕业论文，所以每次快到排卵期他就急匆匆地赶到北京完成任务……刘主任接着说道“你们要放松心情，以度蜜月的心态要宝宝，下个月肯定中”。第三个月的时候我们俩试着调整心态，排卵试纸密切监测排卵（月经周期第10天开始，每天监测排卵试纸，避免晨尿。下面一条是检测线，上面是对照线，下面一条颜色比上面浅，表示到排卵期，但尚未到排卵峰，此时需要每天检测。当下面一条颜色接近上面一条时，表示将在1-2天内排卵，此时间段内安排2~3次同房会大大提高受孕率。期间继续每隔2小时监测一次排卵试纸，强阳转弱时代表排卵，此时同房受孕率最高）。

调整心态，同时按照科学方法安排同房，备孕第三个月我终于成功怀孕，但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紧接着按刘主任的指示隔日监测孕三项,

根据孕三项数值及时调整用药，期间在北京一面保胎一面跟着刘教授学习。对于从未离开过家的我，孤身一人在北京万分煎熬，所以病情平稳，一有空我就往家跑，来来回回一堆火车票。

妊娠16周的时候我第一次以一名患者的身份给刘教授送了一面锦旗。

他不仅是治愈我的医生，更是指引我的恩师。在我治病、学习的这段时间里，逐渐意识到免疫因素在复发性流产中的重要地位，同时这门学科也深深地吸引着我。电视剧《心术》中有段话，医生有三重境界：第一重叫治病救人，就是看好病人的疾病；第二重叫人文关怀，不仅看好病人的病，还有悲天悯人之心，对待病人要像对待亲人一样；第三重，那就是进入病人的灵魂，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柱！刘主任就是这第三重，他是患者们的精神支柱，既治病又医心。大家只要抱有信心，相信刘主任、相信自己，就一定会迎来健健康康的宝贝，祝大家好孕。

安大夫2018-8-24